岸田内阁在经济上选择与美国捆绑，造成了日本今天的贸易困境。图/新华社

据新华社消息，日本财务省日前公布的最新数据显示，日本5月录得贸易逆差1.3725万亿日元，自2021年8月起连续22个月出现贸易逆差。

在截至今年3月底的2022财年，日本贸易逆差已经创下21.73万亿日元（1美元约合142日元）新高。最新月度数据表明，日本贸易逆差局面短期内仍难改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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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本是世界第三大经济体，也一直是出口大国、顺差大国，如今却成为逆差国。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？

能源价格飙升压过了日元贬值

近两年，日元一直持续贬值。今年以来，日元贬值势头不改，美元兑日元一度跌破1比150的大关，至今仍保持在1比142的水平。国际清算银行认为，日元的实际汇率已经跌到了1972年以来最低水平。

日元贬值自然有利于出口。到5月份，日本出口也确实连续27个月保持了增长。但是，出口增长没有对冲掉能源价格上涨的影响。

在日本出现贸易逆差的2021年，两件事刺激了油价上涨。一是沙特自主大幅度减产，二是美国受极端天气影响页岩油产量锐减。受此影响，国际油价全年涨幅达到了40%以上，加上受疫情影响需求下降，日本出现逆差无可避免。

2022年俄乌军事冲突爆发后，情况更糟。因岸田内阁积极配合美欧对俄制裁措施，2022年日本自俄进口石油减少了56.4%，煤炭减少了41.3%，有色金属矿石减少38.8%。其中，只有自俄进口液化天然气增加了4.6%。

在此情况下，日本被迫转向其他能源国家填补能源缺口，并试图扩大能源进口作为储备。2022年，日本进口额高达118.16万亿日元，较上年大幅增长39.2%，其中仅能源进口就达到了35万亿日元。

而在日元贬值加持下的出口虽然也创下了新高，增加了18.2％，但只有98.186万亿日元——贸易逆差近20万亿日元。从5月的数据看，这一趋势没有改变。

2022年7月25日，人们在日本东京街头行走。图/新华社

根子是“岸田经济学”出了问题

其实，从全球来看，这两年全球制造大国、出口大国都面临与日本类似的出口困境。看看韩国、德国现在的情况就知道了。

中国制造业也面临不小的挑战，但仍是全球制造大国中唯一能够保持贸易顺差的国家——这种反差有相当复杂的原因，但中国的经济禀赋、经济韧性、战略选择起到了决定的作用。

反观日本，则是另一回事。岸田内阁上台后，一方面继承了“安倍经济学”——即无限宽松的货币政策、扩张的财政支出和鼓励民间投资“三支箭”；另一方面，岸田内阁在继续强化日美安保体制的同时，在经济上也开始选择与美国捆绑。

为此，岸田内阁去年推出了经济安保战略。在这个战略框架下，日本学习美国，以保证国家安全为由，强化了政府对于重大基础设施、尖端技术产业的干预，配合美国建立所谓的“弹性供应链”，导致原有的产业模式和市场都陷入了动荡。

例如，5月23日，日本单方面宣布将从今年7月开始，对23种半导体设备实施禁令，包括光刻设备、清洗设备、刻蚀设备等。这项禁令虽然号称面向160多个国家和地区，但主要是针对中国，是美国去年10月对中国的半导体禁令的配套动作。

但讽刺的是，中国是日本半导体产品的主要市场， 2022年，日本30%的半导体制造设备均出口中国，达8200多亿日元，远超对美出口。

主动放弃最大市场向美国一再递投名状，说明“岸田经济学”出了问题。

2023年1月9日，日本横滨，青年们去参加成人礼活动。图/新华社

日本制造业份额可能继续下降

在日本的三大出口市场美国、欧盟、中国中，现在唯有对美出口，日本还能保持顺差，对欧盟、中国均是逆差。

这或许从一个侧面解释了日本为何要紧跟美国。但今天美国对此似乎毫不在意，谁能保证如果未来地缘形势变化，美国不会拿日本开刀？这种事在上世纪70、80年代已经上演过不止一次。

可以说，日本目前维持的贸易格局其实是脆弱的。主动投靠美国，与主要出口市场中国、能源进口来源俄罗斯战略疏离，进一步加剧了日本贸易结构的脆弱性。

当然，如果国际能源价格回落，日本可能松一口气。目前，国际油价保持在每桶70美元一线。但一些研究机构认为，由于需求萎缩，今年可能有所回落。如果国际原油价格下跌，日本的贸易逆差或会收窄。

但即使如此，日本的贸易结构也笃定难以优化。如今，日本是在靠海外投资收益弥补贸易赤字——2022年，日本海外投资收益大幅增加，达到了35.56万亿日元，这让日本总算维持住了经常项目的总体顺差。

而对于美国来说，日本连续近两年出口逆差表明，美国市场虽然庞大，但撑不起日本制造业。这对于美国主导的“印太经济框架”是莫大的讽刺。

可以肯定，如果日本继续在美国建立的经济“院落”里转圈，未来日本制造业占全球的份额还会下降。届时，日本有贸易逆差大概就不会是什么新鲜事了。

撰稿 / 徐立凡（专栏作家）

编辑 / 何睿

校对 / 陈荻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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